环氧酯酶

再见 “母亲”

妓夫从榻榻米上醒来,睁着眼睛盯了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。

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梦?

椎名空……

好难听的名字。

他挠了挠头,起身伸了个懒腰。原先松松垮垮半挂在他肩上的衣服也应动作全滑了下去,露出精壮的身子。

“哥哥,你醒了?”

“嗯。”妓夫点了点头,眼角还挂着刚从打呵欠时留下的眼泪。随意的将衣服拢好,挠着头走到小梅身旁,见她在梳妆便从怀里掏出几个簪花放在桌上。

放下手里的木梳,小梅欣喜的拿起簪花对着镜子比划起来,比划了半天只觉得哪朵都好看,拍了拍又躺下的哥哥想让他帮着定夺。

哪想到这人只是懒懒的扫了一眼,随口说了句“都好看”就又躺了下去,还躺的离她远了几厘米。

小梅气不过直接将先前客人送的金簪子往那处丢去,人没丢中落在地上弄出好大的声响。

门外突然想起敲门声,紧接着一稚嫩的童声颤巍巍的响起:“花魁大人,您没事吧?”

“啪”的一下,门打开了。

秃跪在门口,垂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衣袖,隐在和服里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。

小梅沉着脸,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又一脚将她踹倒,没好气的说道:“滚远点。”

秃不敢哭,咬着下唇恭敬行礼,走了离这几十米远后才捂着脸低声哭泣着。

“好了,别气了。”妓夫从身后出现环抱住小梅,柔声安慰着。

“那哥哥去把溜进花街的老鼠都处理掉,我就不气了。”

用着最撒娇的语气说着最骇人的话。

捏了捏妹妹的小鼻子,妓夫点头应道:“放心,一定处理的干干净净。”

昏暗烛光下,两兄妹阴恻恻的笑着,在他们眼中皆刻着“上弦六”的字眼。

……

妓夫守在小梅床边见她没了先前的痛苦也稍稍安心了点。

蕙姬坐在不远处,摇着小扇嘴里磕着瓜子,这市井村夫的做派让人难以想象这人竟是名震一方的花魁。

“你也别守着了过来吃点东西,别到时候她好了你病了。”

“那人为什么要收养我?”妓夫垂头问到,双手抓着衣角微微颤抖。

“谁知道呢。”蕙姬tui出瓜子壳继续说道:“公子做事向来如此全看心情,或许你做的某件事入了公子的眼他便想收了你。但你该知道这些维持不了多久,人嘛,最重要的是价值,至于你们……”

后面的话谁都懂。

妓夫垂眸不说话,右手抚摸着小梅的脸庞,他的价值嘛……

将养几日后小梅恢复了以往的活日,而蕙姬却被缠的脑袋大了不少。她捂着耳朵从房间东边走到西边,从北边走到南边,身后总是跟着个奶声奶气的娃娃,张着小嘴问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,偏生这几日妓夫也失了踪影。

“小鬼。”

将小梅放在桌上,蕙姬坐在椅子上,绷着脸严肃道:“你在跟着我,信不信我打你屁股。”

说罢,又举起手以示警告。

小梅登时捂住屁股红了眼眶,晃着小腿往后退去,嘴里直说着“对不起”。

没有理会她对话,蕙姬几个箭步上去。

小梅害怕的捂起脸,眼眶里已经蓄满泪水只需一下便可落下。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“躲什么,我又不是要真的打你。”

右手轻轻的拍来下但眼里闪着慈母的光辉。

小梅抓着她的衣襟只觉得温暖极了,她不懂这是什么感情,只觉得此时比吃肉包子还要幸福,幸福的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
孩子的嘤嘤哭声让蕙姬傻了眼,难不成刚刚那下打重了?

这可让蕙姬慌了手脚,但她又没哄过孩子只能学着记忆里母亲的模样拙劣的哄着。

……

破旧的茅草屋前一个穿着较整齐的女人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孩子。

她的儿子——妓夫太郎竟然要出钱买了他和那个灾星,可笑至极。

“呸,就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钱?还想买走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。”

明明是一张漂亮的脸但有着一张对自己骨肉极为刻薄的嘴。

妓夫掏出钱袋子丢在她面前,发出极其沉闷的声响想必里面定有许多银两。

“钱已经给你了,比市场价只多不少,从此以后我们便是路人。”

瘢痕错布的脸上看不见任何情绪,仿佛面前的人真的是个无关路人而已,或许真的是无关的吧。

说完这句话,妓夫离开了。留下妇人呆愣愣的看着他,心脏那处痛了起来像是丢了什么东西,想抬脚去追却发现她是最没有资格的。

捂着胸口扶着门框,眼神呆呆的,嘴里好像在叫着他的名字又好像没有。

直到看见一群人在哄抢钱袋子时才回过神,手脚并用的爬到那边将散落的银子拢在怀里,疯癫的喊着“我的,我的”,似哭又似笑。

……

又过了几日,一辆马车载着兄妹二人离开了这里,颠簸的马车载着小梅的哭声慢慢走向未来。

蕙姬看着他们离去,眼里没有半分不舍直到马车消失在地平线,泪夺眶而出。

“花魁大人。”身旁的秃提醒到。

蕙姬擦去眼泪,昂起脖子又成了先前那个万人追捧的花魁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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